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明军是如何打败缅军屡次侵犯的 [复制链接]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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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万历十年(年)正月,云南当局令刀落恩护送多思顺回陇川,又派遣守备袁钦宠、抚夷同知萧奇熊等率兵前往陇川问罪岳凤。二月二十八日,岳凤与子曩乌挟陇川印信逃往缅甸。


  岳凤见到莽应里后,详叙了遮放“背缅助汉”的经过,并说罕拔也曾助兵,背叛了缅甸。此时罕拔因恭贺莽应里登位正待在汉达瓦底,但他来的时候却先去见了莽应里的弟弟,莽应里由此对他起了疑心。罕虔的儿子罕怕闰这时也在汉达瓦底,他亦出力构陷罕拔。于是莽应里将罕拔沉入海中,并将其所带士卒全部杀死。


  岳凤谗杀罕拔后,欲借缅甸势力重回陇川,于是向莽应里提出内侵云南:“一据陇川,三宣唾手可得,求速遣缅兵。”莽应里又以此询问罕怕闰,罕怕闰道:“镇康、湾甸、顺宁(今云南省凤庆县)、老姚(今云南省施甸县境内)、施甸与耿马相近,止三日程,要入永昌,吹灰之力。”莽应里遂决意发兵入侵云南内地。


  十月,莽应里派兵人、战象数十头、火枪兵数人前往镇康,调孟养、孟密、蛮莫等地之兵送岳凤回陇川。岳凤回到陇川后,令其子曩乌差人持缅文通报边地各土司,让他们齐心归顺缅王。


  十一月,莽应里在蛮莫起兵,分兵三路入侵云南:一路出三宣,以岳凤为先锋,欲侵夺腾冲、永昌;一路出景东、镇沅,欲侵夺元江和云南府城;一路出顺宁、耿马,以罕虔为先锋,欲先攻取顺宁,然后再侵夺蒙化、大理。莽应里因是新继位,怕根基不稳,因而并没有亲自出征,《琉璃宫史》记载他令卑谬王德多达马亚扎和清迈王瑙亚塔明绍会合诸路兵马约17万向山达、当督等地进军,很可能就是指入侵云南的这次军事行动。


  罕拔死后,其子罕进忠成为木邦之主。莽应里想斩草除根,恰巧此时木邦罕凤投缅,罕虔便与他合谋擒献罕进忠,他们以景宗真为向导,率缅兵追捕罕进忠。罕进忠仓皇携妻、子由怒江逃往云南内地。缅军尽掠罕拔家产、生口,之后,莽应里将木邦分封给下属。


  与此同时,岳凤率缅兵攻破干崖宣抚司,俘罕氏及其子刀怕庚。接着,岳凤率缅兵入遮放,逐守备袁钦宠,俘多氏与刀落恩,将他们献给莽应里。刀落恩夫妇二人宁死不屈,莽应里遂将他们杀了喂鹰犬。但岳凤仍然不解恨,下令屠城。


  随后,14万蛮莫、孟养土兵抵达盏达、雷弄,攻打二处。雷弄经历廖援极兵寡,弃城逃往盏达,与干崖副使刀思廷合兵驻守盏达,日夜盼望救援。干崖罕氏这时已经投靠了岳凤,她向云南当局报告称,此番干戈只是蛮莫与盏达之间的相互仇杀,云南官员竟然相信了她的话,不发一兵一卒。盏达因粮尽援绝,于十二月十六日午时被攻破,刀思廷妻、子、族属皆被俘虏。


  当月,岳凤又引14万缅兵攻打芒市。芒市土司放福是岳凤亲家,对其毫无防备,须臾战败。放福逃往山上,其后请降。缅兵长驱直入,开往猛弄,此地距离潞江仅二日路程。


  景宗真与顺宁有宿怨,他以老姚莽光国、施甸莽国忠为内应,与罕虔一起声称追捕罕进忠,率缅兵冲入姚关。而岳凤也在放福的引领下,到达平戛。


  万历十一年(年)正月初一,缅兵渡过潞江,焚掠施甸,屠戮甚众。其后,剖孕妇占卜,若是男,则攻永昌;若是女,则寇顺宁。结果剖得一女,于是在正月十五日率兵焚攻顺宁。顺宁猛效忠、莽惠鏖战阻击,斩首余级,但还是抵挡不住缅军势大,城被攻陷。景宗真为报旧怨,大肆屠戮。


  当时,腾冲只募有兵丁,永昌仅亦只有数百卫兵。是故顺宁城破之日,永昌震恐,将城门用石头垒死,只留一门出入;蒙化、腾永戒严;云南全省震动。


  缅军占领陇川、干崖后,“三宣”只剩南甸。南甸宣抚使刀落参表面上效忠明帝国,私下里早就和岳凤暗通款曲。这时候云南当局开始部署反击,胡心得设计擒获刀落参、老姚莽光国、施甸莽国忠,将他们一并正法。芒市放福、放国忠、放正堂父子三人也被杨际熙擒获,在省城被处斩,缅甸内应尽绝。


  二月二十四,岳凤子曩乌领兵6万,攻破猛淋寨,楚雄指挥吴继勋、鹤庆千户祁维垣等战死。云南巡抚刘世曾急调近地汉土兵防御,又招抚附近土司协力防剿。在胡心得的指挥下,明军接连取得了罗卜思、南甸、章拜菁、盏达四捷,暂时挡住了缅兵入侵的脚步。


  由于缅甸大举入侵已严重危及云南西南边疆的安全,明廷开始调整治边政策,采取积极策略进行反击。二月二十八日,首辅大学士张四维等奏准将云南库存矿课银20万两留云南,用作云南汉土官军的粮饷。闰二月十一日,明廷同意云南巡抚刘世曾的奏请,任命武靖参将邓子龙为永昌参将,南京小教场坐营刘綎为腾越游击,各自募兵进行防御,并准许带家丁;后又因刘世曾所请,募兵人数加至,并“副以土兵”。二十四日,按照兵科都给事中张鼎思等人的建议,黔国公沐昌祚移驻大理洱海,巡抚刘世曾移驻楚雄,征调汉土军数万,令参政赵睿守蒙化,副使胡心得守腾冲,陆通霄守赵州,佥事杨际熙守永昌,与监军副使傅宠、江忻督率参将胡大宾等分道进击。


  明帝国部署完毕后,便展开了反击。在盏达、陇川、喃唂等地,明军与缅军战了十余场,《万历武功录》中详列了这些战役的战绩,明军共斩首余级,其中头目数人。经此打击,缅兵开始从遮放、孟定退却。


  莽应里得知明帝国出兵反击后,命令缅甸、孟养、孟密、蛮莫、陇川兵在孟卯会合,以岳凤为主将;车里、八百、孟艮、木邦兵在猛炎会合,以罕虔为主将,准备再次发兵入侵。莽应里害怕明军南伐,以境内汉人为内应,下令将江头城外大明街经商、游艺的汉人“举囚于江边,纵火焚死,弃尸蔽野塞江”。


  就在云南当局展开反击的时候,邓子龙领兵来到云南。他知道缅甸所依仗的是象兵,所以预先做好了准备。在明代编纂的《元史》中,对缅甸象兵有如下记载:“象披甲,背负战楼,两旁挟大竹筒,置短矛数十于其中,乘象者取以投掷击刺。”自明初沐英以火器击败与缅甸相似的麓川象兵后,用火器破象兵已经成为明军共识,刘綎幕僚所作《西南夷风土记》就写道:“夷中本脆弱,恃象以为强,能晓破象之诀,则夷兵不足败也。火笼、火砖、火球、火箭、喷筒、雾炮、九龙六龙桶,皆破象之长技,然施放必得其法;搅地龙、飞天网、地雷炮,尤杀象之巧术,而布置自有其方。”邓子龙对此是了然于胸。


  邓子龙与云南官员商议后认为,岳凤虽然势大但僻在一隅,而耿马却是云南诸路总会,牵制全滇,如打败罕虔则岳凤为囊中之物。定下擒拿罕虔的计划后,明军于五月十七日进入永昌。在永昌,邓子龙下的第一道命令就是打开石头垒死的城门,将剽掠百姓的卫戍士卒斩首示众,安定民心。


  三日后,邓子龙离开永昌,他发誓说:“不复三宣诸郡,不擒罕、岳诸夷,不平西南一统,不复入此关。”到姚关,他见到缅军焚掠后遗留在道旁的累累白骨,愤然与麾下将士誓师道:“与汝三千人来八千里,以赤心同死生,虽寇数百万,乌合何足惧!断不共此天。”士卒皆感奋,拔剑扼腕欲与缅军决战。


  罕虔等人原是以追捕罕进忠的名义率缅军尾随而至,攻打姚关的,因此姚关的官员提议,将罕进忠交给缅军,止息兵端。邓子龙坚决反对,他说:“使缅既得忠,复求大理可乎?复求滇省可乎?头可断,进忠必不可与。堂堂中国,不能为内奔者作张主,何以威远?”但罕进忠已被送出,邓子龙只得急忙派人将其追回。


  邓子龙抵达姚关后,缜密布防,亲自前往怒江查看地形,并在姚关及附近筑营垒、列烽堠。他以把总陈信为前部,驻军关外,吴松、范进、胥朝、余胜所部为辅佐;以邹良臣为左部,驻军摆跨,叶武等人为辅佐;以杜亮为右部,驻军茨竹坪,万邦宪等人为辅佐;以邓勇为奇兵,绕后设伏于猛波萝,截缅兵归路。又置粮于关前的锡窝营、猛堆营、猛波萝营,还叮嘱防守军营的士卒,缅兵来了不要接战,直接撤退。


  此时,景宗真假装投降前来打探消息。邓子龙不顾旁人提醒,将他纳为心腹,出入不问,意图用他为反间。景宗真对邓子龙的布置并不了解,他观察一番后认为邓子龙率兵初至,云南当局征调的兵马尚未集结完毕,便秘密通知缅兵来犯。


  侦报一日数至,邓子龙知缅军准备进攻,便故意对景宗真说,他对缅军象兵甚为忧虑,准备以红色纸笼吓唬大象;接着又道,缅军离此尚远,欲带景宗真一起前往离姚关较远的松坡筑营,令士兵每日砍伐大竹子。景宗真问其故,邓子龙骗他说伐竹是为了给军营取水。景宗真认为,从松坡到姚关需要三日,便传信让缅兵趁邓子龙不在时尽快攻下姚关,并预计十一月初三可入施甸,初六可攻破永昌。


  到达松坡后不久,景宗真便借故离开了。邓子龙见景宗真上当,便取道西山小径,把竹子扎成竹筏由潞江返回,一昼夜便回到了姚关。缅军收到景宗真传回的消息,又见关前邓子龙军各营不整,且遗下大批粮食,便以为邓子龙已经弃粮而逃,于是争先来犯姚关。


  初二,缅军渡过猛菠萝;初三凌晨,逼近姚关。邓子龙早已设好沟垒,令前军偃旗坚守不出。一直僵持到日落时分,缅军又饥又渴,未能寸进。邓子龙见机会来了,亲自率领中军出击,左右伏兵尽出,旌旗鼓动,杀声震天,火器齐发。火箭射中大象,大象受惊四散逃窜,数名缅甸红衣头目立时跌落象背。明军左右翼冲击敌阵,缅军大溃,“尸横满山,血流满间”,被明军斩首千余级。余下缅军纷纷从草坡滚下逃跑,三年间此坡上的草歪倒于地,没有再长,被时人称为“偃草坡”。


  邓子龙率军追击,至攀枝花展开夜战,缅军大败,争渡怒江。这时邓勇已率伏兵截断桥梁,缅军“投尸水中者如蚁,水为尽黑矣”。景宗真中火箭而死,其弟景宗才被活捉,岳凤的儿子曩乌带伤狼狈西逃。


  战后,邓子龙发布《约束土司檄》诏谕诸土司,檄文中说:“顷者老姚关之捷,莽孽景宗才就擒,贼已褫魄,剪灭涤荡,近在朝夕,正若属奋身立功之秋也。”目的是让诸土司认清形势,与明军协力攻缅立功,并对各土司叛附缅甸的罪责不再追究,“其一二愚昧为所胁诱者,已往不问,咸与维新”。假使土司协助明军御缅,“慕义效忠,僇力赴敌,或助兵以隶行间,或助饱以奉战士。为我贞候,得其声息;为我反间,摧其党羽;为我挟刃,刺之帐中;为我遮截,遏之阃外;为我犄角,击其侵铁;为我设覆,绝其归路”,朝廷将“益封进秩,赐赍金帛,以酬尔劳”;而那些仍旧归附缅甸的土司,则“灭尔封土,歼尔族类,俾无遗育,必不尔赦”!


  邓子龙考虑到景宗真虽死,但罕虔势大依旧不好对付,于是将景宗才放回,让他传话给罕虔,说此兵端皆因罕进忠起,他愿将罕进忠交给罕虔,并上奏朝廷封罕虔为宣慰使,以求罢兵,诱其前来。罕虔本不相信,但听探子回报说邓子龙已将罕进忠绑在辕门,便欣然率缅兵前往湾甸接管罕进忠。万历十二年(年)正月二十日,明军伏兵尽起,生擒罕虔,斩首余级。


  邓子龙雕像邓子龙手书“烹象处”


  罕虔子招罕、招色等闻罕虔被擒,乃退回耿马,集八德、猛库等部之兵守险,又把家眷送上三尖山,此山十分险峻,易守难攻。邓子龙擒获罕虔后,将除他以外的全部战俘统统释放,假装退兵,令招罕等人放松警惕。趁着敌人松懈的空当,邓子龙遣邹良臣率军绕过怒江,进至孟定,佯攻耿马老巢八德。招罕手下兵将闻之,纷纷前往救援,招罕势孤,退守三尖山。


  招罕认为三尖山是天险,明军必定无法攻上,只令叔父罕老率蒲人药弩手余人防守小道,只因从此小道西北可以攀援登上后山。但他却不知,邓子龙早已通过间谍贿赂了蒲人,知道了这条捷径,并派出邓勇、吴松率骁勇土兵趁着夜色由此处攀藤上了后山设下埋伏。天刚一亮,邓子龙便率军攻打前山,后山伏兵听到约定信号,直捣山前,火器尽发,敌军象马受惊四散逃窜,士卒坠崖而死者无数。明军捕获招罕、招色、罕老等头目38人、下属人,斩首级,夺获战象12头、马34匹、器械余件。罕虔闻状,在槛车中自杀身亡。邓子龙三战三捷,彻底消灭了附缅土司耿马罕虔父子,“声震诸夷”。


  邓子龙出兵姚关后,刘綎旋即出腾越。先前,邓川州土官阿钰,为多士宁女婿,曾遣使劝岳凤擒莽应里投诚。此时,邓子龙、刘綎出军反击,岳凤心有惧意,阿钰趁机单骑往见岳凤,晓以大义,让他招抚诸土司投降。岳凤同意了阿钰的建议,于万历十一年七月遣侄岳亨赴永昌,刘綎知悉后遣人谕以祸福。十一月,岳凤又遣妻刀氏、幼子喃歇和大头目陇汉等96人前来请降。刘綎提了五个条件:“第一,斩陪臣首;第二,追获罕氏并干崖印信;第三,献伪篆(印);第四,献被虏男女;第五,招徕迤西。”


  凤仅肯给出“伪关防(印)一颗、生口一十八人、象一头、马五骑”,刘綎认为岳凤诚意不够,不同意投降。


  此时,曩乌带伤逃回陇川,岳凤大惧,又遣他将罕氏与干崖金牌、敕书以及缅甸象马尽数献上。于是刘世曾上书请赦岳凤,让他招徕附缅诸土司。岳凤听闻后,开始松懈起来。十一月二十六日,刘綎突然誓师,以送凤妻、子还陇川为名,分兵趋沙木笼山,据其险,而自己则率兵驰入陇川。岳凤见已被包围,只好率众在陇川郊外迎降。


  刘綎率兵到腊底时,擒获陇川间谋,从其口中得知驻扎在陇川的缅将散夺已知明军动静,乘象而逃,只留数十人驻扎陇川。刘綎亲自督战,四面围攻陇川,岳凤为内应,最终擒获缅甸36名头目,“夺获缅书、缅碗、缅银、缅伞、缅服、蟒牙、衣甲、刀枪、鞍马等物甚众”。这之后,岳凤告知刘綎,缅将散夺与遮改等在猛脸(孟连)重新集结兵力,欲再度来犯。刘綎率军两昼夜急行军余里,直入莽壁,缅军大惊,欲溃围而逃但已经来不及了。刘綎挑战,“斩首虏八十五级,生得散夺等六百三十二人,夺获象马十六头,缅衣诸什物亡算”。


  蛮莫思顺得知岳凤内附,随即通报缅兵,欲邀各土司会兵攻打陇川。不等思顺行动,刘綎便携岳凤父子乘胜出击,分兵三路进讨,出其不意地攻下了蛮莫,蛮莫“奉牙象三头、古喇锦二纯、琥珀二函”,思顺乞降。


  攻降蛮莫以后,刘綎进兵孟养,孟养思义归降。孟密思混此时改名思忠,率思化、思恨、丙测等上缴缅伪印请降。木邦罕凤见状,逮捕缅将喇诹慢等,杀缅兵千余,也来请降。明廷便以多思顺为陇川宣抚使,思忠为孟密安抚使、思化为土同知,罕进忠子罕钦为木邦宣慰使。


  其后,刘綎率兵出陇川、孟密,直抵阿瓦。阿瓦王德多明绍(莽灼)为莽应龙之弟,他女儿纳信梅道为莽应里王储摩诃乌巴亚扎的王妃。纳信梅道与摩诃乌巴亚扎不和,互相推搡之下,纳信梅道撞着床角,额头顿时鲜血直流。纳信梅道用衣服擦拭血污,然后将血衣密封在盒内,寄送给父亲阿瓦王德多明绍,并带话说:摩诃乌巴亚扎只倾心于清迈王之妹达杜加勒亚,对其精心照料,而对她则不疼不爱,敷衍应付,所以内心疼痛万分。阿瓦王闻讯非常气恼,思忖:“我去世后,女儿岂不为他人之奴?”自此,阿瓦王已有反叛之意,并曾致书兄弟卑谬王、清迈王试探他们的态度。此刻刘綎兵临城下遣人招抚,阿瓦王干脆就投向了明帝国。


  万历十二年,刘綎自阿瓦回兵驻扎蛮莫,继续“招抚诸夷”。二月十一日,刘綎在威远营与孟养、孟密、木邦、陇川诸土司,筑坛盟誓,并刻石碑立于大金沙江岸。此碑于年出土于蛮莫旧城瑞亨山,碑文内容是:


  大明征西将军刘,筑坛誓众于此,誓曰:六慰拓开,三宣恢复。诸夷格心,永远贡赋。洗甲金沙,藏刀鬼窟。不纵不擒,南人自服。


  受誓:孟养宣慰司、木邦宣慰司、孟密安抚司、陇川宣抚司。


  万历十二年二月十一日立。刻石。


  至此,明帝国基本收复了嘉靖以来被东吁王朝逐渐侵占的云南西部边地。


  威远营誓众碑拓片


  刘綎收服岳凤之初,就考虑以岳凤作为招降诸叛夷的旗帜,许诺不杀岳凤,使诸附缅土司以此为标榜纷纷请降,即“抚岳凤而姑纵之,欲南夷闻风而怀服”。不过,巡抚刘世曾却认为应该将岳凤“献俘以彰天讨”,并上奏明廷。明廷也认为:“岳凤父子本以华人,甘为逆党,三宣六慰,远近震惊,实神人所共愤,王法所必诛者,委应献俘阙下。”接到命令后,刘世曾害怕岳凤逃往缅甸,敦促刘綎逮捕岳凤父子,刘綎不得已从之。


  莽应里对阿瓦王的背叛十分愤怒,他怀疑身边的大臣也有人参与此事,“将自己不信任的臣相三十余人投入囚笼烧死”。这是《琉璃宫史》的记载,但根据当时亲历其事的威尼斯商人鲍贝的笔记:“不论妇孺与襁褓婴孩,概予拘留……计焚毙者大小共四千口。”莽应里肃清“内应”之后,率军15万亲征阿瓦。在阿瓦城外,莽应里与叔父阿瓦王德多明绍乘象对战,莽应里获胜,阿瓦军最终溃败。阿瓦王率0残兵内奔腾越,意图会同明军直驱汉达瓦底,但不幸于途中病死,腾越知州陈克侯将之安葬。


  张儒臣、李朝等集缅甸土舍猛永顺、孟密思化、蛮莫思顺等土司援阿瓦,但雍会、猛岭却起兵应缅,致使缅兵获胜。蛮莫思顺内奔腾越,莽应里率兵追至蛮莫。五月二十四日,孟密又与缅军交战,失利。六月初,“暑盛多瘴”,莽应里听闻贵州兵因多患瘴病将归,认为明军怕瘴暑不足为敌。其时,把总高国春率军入援,会合先前来援的明军以及蛮莫、孟密下属蛮酒、阿线、养凯、蛮弄、允莫、八外等诸部土兵。高国春等不避瘴暑之难,主动出击,身先士卒,破莽应里军数万,连摧六营,成就西南战功第一。


  九月初二,明神宗在“御午门楼”举行献俘礼,诏磔岳凤等于市,接受文武百官致辞称贺,庆祝西南平定。


  不过,岳凤之死虽“最快人心”,但恐怕只是一时之快,时人于慎行评论说:“降而杀之,非示恩也;许而背之,非示信也……诱降小夷,致而杀之,不但失恩、失信,亦损威甚矣。”当初叛明附缅者又何止岳凤一家,正是刘綎不杀岳凤的承诺,吸引了那些叛明者重新归附。岳凤被杀后,这些重新归附明帝国的土司立刻感到惶恐不安,孟密思忠率先再度投缅。虽然思忠不久就病死了,没有引起大的连锁反应,但此举依旧为明帝国西南边疆埋下了隐患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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